我的父亲
小时候,我就知道,是你和前辈的血汗,染甜了大片的玉米地
你随便在哪里轮起镐头,满山遍野的花草,都会向你致以崇高的敬礼
你随便在哪里刨一镢头,大地就有泉水叮咚,让肋骨和刺刀拼在一起
小时候,我就知道,为解救无数的贞操,免遭残暴
你用三八大盖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方式,让敌人的头颅,在山坳里炸响
在石头缝隙中,让金达来花挣扎得更明媚,鲜血把骨和肉粘成了铜墙铁壁
你随便在哪里轮起镐头,满山遍野的花草,都会向你致以崇高的敬礼
你随便在哪里刨一镢头,大地就有泉水叮咚,让肋骨和刺刀拼在一起
小时候,我就知道,为解救无数的贞操,免遭残暴
你用三八大盖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方式,让敌人的头颅,在山坳里炸响
在石头缝隙中,让金达来花挣扎得更明媚,鲜血把骨和肉粘成了铜墙铁壁
当我看到你枯瘦的腿骨上,爬满蠕动的蚯蚓,你偏说起伏的是升腾的紫气
我彷佛听见国歌渐起,隐约在我的脊梁上,奔腾过一个世纪的马蹄
你的骨骼永远坚硬,你的目光也变成骨质化石
却仍然沿着大地,匍匐成雄狮,骄傲地前肢站立
家乡的巨槐倒下了,让给了诞生的岔路,新路的诞生伸展出新的路系
可谁知道你的腿脚和心脏,也有发炎与阵阵心悸
这变故不是在战场,不是在硝烟弥漫的雨夜里
崇高中污秽的欺骗,牺牲了你信任的一个世纪
金达来和牵牛花,开放成为路人不知的痛苦
而随时敲响的丧钟,一如六十年前对你的伏击
感觉你笔直的目光,鞭挞着我不安的灵魂
于是我对我的父亲你,半是谴责半是感激
我必定是你身上的一根筋,哪怕阎王爷用刀子挑断我的懦弱
我也不敢用坚强,承受你发出的重重叹息
我的父亲,为何故乡的云,飘成你苍白的雪发鹤须,
我的父亲,为何你老泪纵横,让泪水从辽河倒流到浑河的坟地
听松林在龙卷风中哭号,咔嚓嚓的骨节碎裂声中,猛然感到畅通了血液
你是我的长空,我也在丰满你的希翼
你结出的这枚禁果,雨里泪中也在走向自己
我的父亲,我多想拥有你那,瞳孔里放大的纯真和锐气
依然梦着你,如太阳月亮,依然绕过三百六十五个轮回
我怎么能忍睹,你消瘦得如冬竹般在风中摇曳
我怎么能承受,不解于这现实与你一板一眼的人生说辞
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你的老去的意志,听不见我站在信念的门槛为你哭泣
我的父亲,我常常困惑于猜测你,眼角纹太像历史的轨迹
是你看不清楚我么?,从跌碎的欲望里,我艰难地找到一点点的真诚
才猛然发现到死,也数不完你信仰的筋脉,读不完你那永远不灭的真谛...........